日本北海道羊蹄山山脚下先前被揭发疑似有中国人违法开发。周刊调查发现,这起伐林行动涉及7起违法,且背后构想更大。与中国有关的一家不动产公司在周边囤地,制作相关简报与中文版宣传,号称打造「全新生活型态」,居民忧心该地恐变成「中国村」。
羊蹄山位于日本北海道南部的名山,在支笏洞爷国立公园范围内,海拔1898公尺,形状很像高3776公尺的富士山,有「虾夷富士」之称。羊蹄山的名水使得山脚的农业与畜牧业蓬勃发展,也邻近著名的观光地二世谷町。
羊蹄山山脚下的俱知安町巽地区,日前被揭露有疑似中国人违法建造别墅、大规模伐林。「周刊文春」报导,相关人士表示,若要砍伐超过1公顷的森林,必须事前取得林地开发许可。但是,业者未经许可私自砍伐,行政机关调查后发现,实际被砍伐面积高达约3.9公顷,远超法规上限。
确定违法森林法后,工程已于6月5日被北海道政府勒令停工。俱知安町议员波方真如表示,「虽然这起事件最近才被媒体报导,但实际上工程早在2023年就开始,当地居民从那时起就很担心」。
「周刊文春」记者走访调查发现,这起建筑工程「涉及大量中国籍劳工」,现场「禁止进入」警示牌也有中文版。追查资金来源,发现与中国有很深渊源。
相关人士透露,主导施工的是一家总部设在札幌市的不动产公司「J社」,社长出身中国,甚至这块土地原本所有者也是J社,去年11月才卖给目前的建筑业主。土地所有人在登记簿上填写的「日本国内联系人」,就注记为J社。此外,承包工程的建设公司,登记地址和J社以前的公司地址相同,所有事情似乎都是J社从中操盘。
「周刊文春」调查发现,这次伐林涉及7起违法事项。首先是伐林面积超过1公顷,事前未取得许可,违反「森林法」;其次,即使砍伐0.99公顷也要事前申报,但业者依旧未申报,再次违反「森林法」;第3,事前没有提交建筑确认申请,违反「建筑基准法」。
第4,刻意少报开发面积,违反「都市计划法」;第5,开发影响景观,且未依规定召开居民说明会,违反「景观条例」;第6,没有申报土地性质变更,违反「土壤污染对策法」。最后,进行水源地周边的土地买卖时,未提前3个月报备,违反「水资源保全条例」。总计犯下「7大罪状」。
然而,这次非法砍伐的3.9公顷,对J社来说可能仅冰山一角。根据町政府相关人士,J社近年来悄悄在这一带「囤地」,购入的土地陆续转手给中国相关的个人或企业。
「周刊文春」调查羊蹄山北侧山脚一带的土地登记簿发现,从2019年到2025年间,J社在这一带陆续购入超过100笔地号,总面积约60公顷,相当于13个东京巨蛋大小。而其中有1/4(约17公顷)已经被转售给10个以上,推测为中国相关的个人或企业。
而且,J社的野心并未停止。一名当地居民说,「今年春天,J社员工来参加我们当地居民的聚会,他说,公司打算一路买下去,直到把虾夷富士(羊蹄山)外围、逼近国家公园边界的地区都纳入口袋。我问他,『你们是打算买一整圈吗?』,他说是。」
而投入如此巨大劳力与金钱的背后,有个更大的计划。
J社据称向町公所递交了一份长16页、名为「俱知安町NEW LIFE PROJECT(新生活计划)」的提案。提案内容表示,「我们从大约10年前,就深深感受到俱知安町的魅力和潜力,包含二世谷,以及兰越地区在内,我们已经在调查费与收购土地方面投入超过15亿日圆(约1026万美元)」。
提案还说,「我们和其他外资案不一样,不只要在土地上盖公寓或饭店,而是要提供永续的周边服务与空间设计,打造全新生活方式。为此,必须取得可以实现村落(Village)化规模的一整片区域」。
提案最后总结,「我们的目标是实现提供居住、游玩、饮食、创造、就业的『俱知安NEW LIFE』」。
「周刊文春」称,在这些华丽辞藻背后,这份提案的内核内容可归结为,J社借由中国资本在俱知安町大规模投资,收购大量土地推动「村落化」,然后要打造「新生活」。实际上,这就是一份「中国村」计划书。
根据提案,这个「村落」里有一个惹人注意的空间为「矿泉水装瓶蒸馏厂」,暴露可能要出售羊蹄山的水源。根据提案,全体项目以2035年完成为目标,今年是启动时期,这个蒸馏厂预计明年动工,并于2027年开始生产。
熟悉提案的相关人士说,「水预计从蒸馏厂周边的水源地汲取,制造出来的矿泉水考虑出口至中国等地」。
议员波方真如表示,有关这个「中国村」计划,有发现针对中国人制作的数据,还有用中文撰写的别墅销售网站。J社一度还在新千岁机场针对中国人投放广告。这可能是一处主打中国富裕层、以长期滞留为目的打造的别墅区」。
周刊调查发现,J社社长在中国出生、学生时期移居日本的40多岁男性,时常往返海内外,在札幌市拥有多处豪宅与公寓,也以在红灯区薄野出手阔绰闻名。据称他的人脉很广,和日本政治圈也有交情,别墅在今年初被停工时,曾寻求当地议员帮助。违法伐林的相关报导出炉后,他目前已经神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