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原本赴日本研读动画的90后中国留学生,竟因一次语言误会成为日本职业猎人,一当7年,并在2025年被迫走上全国「熊灾」最前线。他的故事,折射日本猎人急速老龄化、野生动物管理失衡,以及都市与山林边界愈发脆弱的现实。
综合媒体报导,化名「道一」的青年于2016年前往日本大阪留学。当时他为练习日语经常收看电视,误把一部纪录片视为「户外活动体验」。在资讯误读情况下,他前往大阪猎友会咨询、缴费、上课并接受半年的专业训练,包括动物辨识、陷阱制作、法律知识与枪械操作。直到通过考试领到编号,他才意识到自己成了正式猎人,还是猎友会中第一名外国籍成员。
今年日本面临近代罕见的「熊灾」,环境省统计显示,4月至9月通报熊出没事件高达2万792起,写下五年新高;全年至少13人遭袭死亡。从北海道、东北到北陆,多地相继封山,连东京多摩地区都出现75年未见的熊影,大量民众在住家门口、农地、甚至公园遭遇黑熊。
道一近日接受中媒「每日人物」采访,讲述在日本当猎人7年的经历,更称他首次上山打猎时险被熊反杀。他说,第一次猎熊是在两年前,当时东京有人遭熊杀害,他跟随大阪猎友会到当地支持。熊被前线猎人驱赶却未被击中,反向朝他们的方位冲来,「女猎人先开了一枪没中,我经验不足又是坐着开枪,两发全擦过熊。我用的是双管枪,后面根本没子弹,只想着『完了』。」所幸同组的女猎人仍有余弹补射,熊倒下来时距离他仅10多公尺。这场惊魂,让他真正理解到猎人的风险。
道一表示,猎熊收入并非外界想像的高,猎杀一头熊,可能每个人平均能分得折合约2万多元(人民币,下同,约2826美元)。熊皮,熊牙,熊指甲,熊掌,熊胆都能单独卖,熊肉、内脏、剔下来的骨头,若扣除装备、交通与规费,猎人一个月收入折合不到2万元,一年净剩不过5至6万元,道一说,「其实就是日本底层行业的薪资」。
报导指出,日本猎人老龄化使人力岌岌可危。猎人平均年龄约65岁,五年内人数腰斩,疫情期间更有多名高龄猎人染疫去世,从业者已由五年前的约4000人减至仅2000余人。高风险、低收入也使年轻世代望而却步。
据报导,日本住宅区附近禁枪、自卫队受限不得设陷阱,政府猎熊补贴每头仅约5000日圆,不足以支付成本,使猎人常需「倒贴」。在这些结构性限制下,地方「捕杀需求」猛增却无人可运行,形成治理断层。
专家指出,日本多年偏重保育,导致熊群逐渐失去对人类的恐惧记忆,加上山林果实欠收、农村荒地增加,使熊更容易闯入人类生活圈。2025年甚至出现疑似「以捕食为目的」的攻击案例,显示熊的行为已产生异化。
疫情后,道一原本在旅行社的工作告吹。重新审视猎人的弹性与自由度后,他选择回到猎友会,全职投入山林第一线。他也与朋友合资购下一座小山头,计划打造固定猎场,并在未来开设供应猎物料理的餐厅,探索一种更自主的生活方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