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面对经济衰退隐忧,网络社群媒体近来出现大量带有玩笑意味的指针性影音,处处提醒经济即将衰退。
流行歌手女神卡卡(Lady Gaga)重返排行榜,被视为衰退指针;杂货店里陈列优惠券和罐头食品,绝对是衰退指针;Converse品牌及膝运动鞋回归市场,更可能是最明显的衰退指针。
任何引发大衰退、或者看得出很多人在努力储蓄或赚取额外收入的社会转变,都可能是衰退指针,网络世界里大家都这么说。
美国经济目前还没有真正陷入衰退,不过,「真正」衰退或者「可能」衰退?并非重点。
社群媒体显露种种流行转变,可看出人们情绪不太对劲;面对经济不断恶化、贸易战开打、经济衰退可能性不断上升,社群媒体用户忍不住一边紧张大笑,一边在上网张贴表情包。
笑话背后隐藏焦虑
这些笑话背后隐藏真实的焦虑,透露人们需要借由幽默化解不安。
经济衰退将重伤经济,企业恐为了削减开支而大规模裁员,股市也会随之下跌。 2007年至2011年间,过半美国家庭因经济大衰退而损失至少四分之一财富,眼前在动荡贸易战中,消费者信心指数跌至2020年5月以来最低点。
这些一点都不好笑,但在网络世界,大家忍不住抛出表情包化解巨大压力。面对近20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之一,无助的人们似乎只能苦苦大笑。
网络世界在重大事件后大谈笑话,已有前例可循。去年,关于联合健保公司(UnitedHealthcare)首席执行官汤普森(Brian Thompson)遇害,事发后,人们在社群媒体交流时处处发送表情包,表达对医疗保险的不满;最近,川普(Donald Trump)政府一连串行动打击移民,移民用户直接在抖音(TikTok)开玩笑说要自我驱逐出境。
大环境动荡不安,突然之间,每个人都摇身一变成了喜剧演员。身处无助之境,天普大学(Temple University)社会学教授基德(Dustin Kidd)表示,「人们所能做的就是一笑」或「笑是最好良药」之类的说法无处不在,一如长期以来面对困境时以笑应对。
基德认为,事情越严重,人们越会幽默应对。
喜剧节目大受欢迎
基德还说,多亏有电视,搞幽默已成人人应付困境的妙计,著名喜剧综艺节目「卡罗尔·伯内特秀」(The Carol Burnett Show)、直播喜剧小品「周六夜现场」(Saturday Night Live)在全美大受欢迎,「周六夜现场」至今仍专门嘲讽政客。
同样的,情境喜剧「莫德」(Maude)1970年代播出六季,为美国人提供思考棘手女权主义问题的途径,基德认为,剧中最具争议的情节是,莫德在罗诉韦德案(Roe v. Wade)判决前两个月决定堕胎。
基德表示,电视和社群媒体等其他形式的流行文化常被误解是在逃避现实,事实上,当人们面临棘手问题时,讲笑话和娱乐反倒是梳理和回应这些难题的有效方法。
基德坦言,许多人对经济困境感到无能为力,转向幽默,而不是积极主动解决问题。
您可能跟基德一样,担心401(k)帐户突然蒸发却什么也做不了。他写信给所有的相关代表,诉说退休储蓄受到影响,但除了发送电子邮件,别无他法、陷入困境,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大大伤害生活的问题,只能通过笑话抒发。
基德说,人们只想轻松一下,而网络上集体性、有关经济衰退指针的笑话让人轻松,至少在观看抖音影片的30秒里短暂抒压。
过去在经济大衰退(Great Recession)期间,美国人也大谈幽默,笑话形式和目前这一波笑话潮不同。
当时在深夜的「今日秀」(The Tonight Show)节目里,主持人雷诺(Jay Leno)八个月内用独白讲述850多个有关经济崩溃的笑话,例如他说,「经济糟糕到连儿童节目「芝麻街」(Sesame Street)甚至不再谈论字母A、I或G了(2008年发生金融风暴,AIG公司是罪魁祸首之一)。黄金时段的情景喜剧也将经济崩溃融入,例如2007年10月播出的「办公室」(The Office),男主角史科特(Michael Scott)走进办公室大喊「我宣布破产!」
如今社群媒体将这些笑话大量传播,让人人随时随地接收,只要上网就可能接触到这些笑话。如果在抖音上看到有所感触,可能分享给朋友,甚至在生活对话中引用,一传十、十传百,变成一种红遍半边天的「迷因」(meme)。
基德认为,套用在经济这个议题上,迷因可能变成预言、最终成真。人们开玩笑说对经济感到忧心,可能让其他人产生相同感受,导致更多人撤离市场,大家朝着经济衰退更近一步。
但也有人开始认真看待可能出现的经济衰退;经历过2008年金融危机的千禧世代开始为年轻人提供建议,还有人通过视频传授因应之道。
开开玩笑,至少是暂时的慰藉。